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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不不,她立馬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如今自己是皇後的‘乾女兒’,算是霧明哥哥的妹妹,需得走一步看三步的,反倒不能和以前一樣隨意任性了……
“歡兒,歡兒?”
“啊?什麼……”譚歡魂兮歸來,發現秋霧明已親手執壺為她斟好茶,連忙道謝,“呀,方纔走神了。真是有勞霧明哥哥了。”
“想什麼這麼出神?”秋霧明一邊舉止優雅的往壺中續水,一邊隨口問道。
“嗯……在想清河海宴,溶溶月色的北安。”譚歡努力壓下前塵往事的洶湧與惆悵,掩飾的笑笑,轉移話題,“不過有霧明哥哥在,歡兒拭目以待那一日的到來。”
秋霧明正要說話,忽然傳來一陣銀鈴似的女人笑聲,不由微微皺眉。
明明吩咐下去不要放人來打擾的,誰人這麼大膽子?
視線往庭外一掃,眉頭更緊了三分,卻又倏忽散開,麵上仍舊一片雲淡風輕。
片刻間人已近,他這才閒閒起身:“喲,今日好興致。”
譚歡努力回想,陛下老來得子。
皇後生產八皇子和太子二人難產傷了身,此後再無所出。
而皇後姑姑除了爹爹也冇有什麼親戚,八皇子才弱冠不久,更不存在王妃等人。
八皇子和太子都冇有娶妻,那麼這一道女人的笑聲也不可能皇後本人。
唯一的解釋……多半是陛下的表妹了——安華長公主。
安華長公主鞦韆琴倒不得不端著點身份輩分了,不起身,隻微笑看向秋霧明:“這位是?”
後者還未來得及回答,譚歡已笑吟吟上前行禮,身後兩個丫鬟束手垂斂侍立亭外。
“小女譚歡,見過安華長公主。方纔未認出公主,還請公主寬宥。”
垂首斂眉,規矩步伐一絲兒不錯。
譚歡偷偷瞥了秋霧明一眼,抿嘴笑了。
“原來是丞相的姑娘,真是懂事。”鞦韆琴瞭然一笑:“哪裡,是我突如其來的擾了你們。”
說罷,又試探著對秋霧明問道:“彷彿記得她已經改了身份,是咱們皇族的一位公主……”
“母後收養了歡兒,她現在也是咱們的家人。”秋霧明淡淡解釋,一麵又吩咐隨從重新佈置座位,預備茶盞。
鞦韆琴點點頭,那就是皇後膝下的女兒了,怪道有這個底氣。
譚歡隨即想到,人家姑姑侄兒莫非原本計劃看水看花看星星的,被自己一來給攪和了?
不由有些心虛,臉上笑得越發和善,隨手解下腰上玉,故作老成道:“論理我也是第一次見長公主,倉促之下卻無預備表禮禮。一片小小的心意,公主請不要嫌棄。”
秋霧明淡漠道:“既是皇後的女兒,公主怎可隨意贈予。”
譚歡瞪他一眼,嬌嗔的說道:“我這不是為了討公主歡心嗎!”
鞦韆琴忍不住捂嘴一笑。
譚歡一麵卻擼下了手上楠木串珠:“開過光,在佛前供了九九八十一天的,父親有一串,皇姑姑也有。”
說著,她把佛串遞給了秋霧明。
秋霧明咧嘴一笑,接過那還帶著體溫的佛珠,順手戴到腕上:“冇想到素來吝嗇的歡兒妹妹也有這般慷慨解囊的時刻?”-